李中正

可道之道，可名之名，在天成象，在地成形，象况日月星辰，形况山川草木，天地之中，象形之间，得道勤朴长乐者，谓之曰德；有断是非曲直者，谓之曰法。"德"字从彳，善行而升，何以升？直行之于大道，坦荡自在心胸；"法"字从水，去不直者，何以去？寒暑所以来往，辰宿借以翕张。

瀛寰之央，神州之地，上当辰极，下正地心，有国名之曰华夏。华夏之地，经纬九州，冀幽并青，世称中原。西极祁连，东接太行，阴山仰挟，秦岭俯引，指幽并以控野，目冀青而带垌。四岳环列，若众星之拱辰；河洛贯穿，兴文明于尧舜。国中长安，八水绕之，有大学者，与终南巍巍，共河汉泱泱，融四海旧学新知，聚八方鸿儒俊彦，风雨设帐，春秋代序，遍历百又十六载，嘉木葱茏，蜚英滕茂，发扬民族精神，融合世界思想，肩负建设西北之重任，是以西北为名。

准斯以谈，观复华夏五千载，自尧舜禹汤，常有隆盛之治，是以德法乎？夫所谓夏、商、周、秦、汉、魏、晋、隋、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者，尝有德法乎？尧舜盛德，被怀万方，乃民之幸，然甲兵之邢，饮食之礼，莫有不决于天地鬼神者，岂言法乎？及至三家分晋，田氏代齐，秦得商君而强，扫六合，天下一，以玉作玺，传国治民，虽行法于天下，失德久矣，故二世而亡。观三皇五帝，闻朝代更迭，虽常有治隆之世，然终为覆水。盖因所称德法，多为一人之德，一家之法，圣人难渡漏舟，家法何扶社稷于将倾也哉？

夫古昔之中国者，虽有国之名，而未成国之形也，不过朝廷耳！是非成败，随脂粉散去；帝王将相，同鼎簋失色。只青山依旧，大江东去，又见赤旗漫卷，换了人间。古之为牛马者、为羊犬者、为奴隶者，皆为我共和国之主人也，不见老朽之冤业，但闻少年之洪钟，国真国矣！而今国门启开四十载，难避聒噪嘈杂之声不绝于耳，问主义者、问法治者、问肉食者，其果能语于此乎？俗人察察，但求清水濯耳矣！四十载不足证乎？六十九载不足证乎？九十七载不足证乎？凡此无常识之思维，无理由之信仰，欲根治之，厥为青年人之思索。宇宙间之事理无穷，科学内之膏腴待辟，惟以德服人，以法塑人，以文化人，方可除思想之沉疴，除人心之痼疾。

是时也！吾国之青年，吾校之青年，吾法律之青年，当以所学所思，写时代之变、国家之变、学术之变，亦写主义之不变、初心之不变、进取之不变，以正清源耳！《思语》之精神弘旨，即在于斯！